2014 年,中国出生的科技企业家郝忠创立了 ScaleFlux 公司,这是一家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公司,开创了优化数字数据存储的新方法。郝忠在美国工作和学习了20多年,作为一名中国企业家,他在硅谷生态系统中体验到了一些好处和弊端。
在这里,郝海东向谢菲尔德-霍沃斯公司董事雷晶晶讲述了他对创新的热情、在美华人科技企业家所面临的挑战,以及紧张的中美关系和 “微芯片战争 “对美国和亚洲未来科技投资和创新的影响。
问:能否详细介绍一下贵公司 ScaleFlux 及其业务?
在数据中心的所有主要领域,数据的生成和使用都在迅速增加。如何存储和处理这些数据已成为一个重大问题。
在传统服务器中,当发生计算任务时,数据从存储进入内存,然后通过 CPU 计算返回存储。当大量数据进入内存时,需要等待 CPU 逐个读取和计算。利用这一过程,只能通过不断堆叠服务器来提高 CPU 的计算能力。
ScaleFlux 可将 CPU 不擅长的快速存储(闪存)和重载计算卸载到存储硬件上。这减少了对 CPU 计算资源的消耗,提高了整体应用性能。
它有三大优势。首先,数据不再需要通过内存,可以减少数据的移动。第二,利用专用电路的高运算效率,减少 CPU 的负载。第三,它最大限度地提高了服务器的计算并行性。
我们公司有潜力成为计算存储或可计算存储领域的领导者,因为我们是第一个将这一概念引入市场的公司。
问:你们愿意在同行中脱颖而出,成为首家商用计算存储产品公司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中国人喜欢讲天时、地利、人和,根据这句话的精神,我认为有几个原因。
我认为,这与时机有很大关系。首先,芯片,尤其是与存储相关的技术近年来发展势头良好。在其发展的这个阶段,行业需要一场变革,以应对极快的数据速度和数据量。现在,固态硬盘正在走向硬盘加速和硬盘存储。
但是,除了把握时机,长期坚持也很重要。芯片行业没有捷径可走。它必须在反复的试错中一步步磨练。在这个行业中,能够坚持和忍耐的人并不多。有了这种决心和动力,我们才能在别人可能已经放弃的情况下生存下来,从而脱颖而出。
最后,我们还得到了许多优秀人才的支持,从我的业务生态系统中的供应链合作伙伴,到多年来支持我们发展的战略投资者。SK、AMD 和联发科等公司多次对我们进行多轮投资,这反过来也给了一些财务投资者投资我们的信心。
因此,得到具有远见卓识的合作伙伴和投资者的支持是非常宝贵的。
问:贵公司在硅谷、印度、上海、北京和杭州都设有分支机构。您还是鲲鹏俱乐部硅谷峰会的主席。作为一个中国人,您在创立和发展一家全球科技公司的过程中受到了哪些影响?
因为我们是2014年起步的,那时候中美关系还没有变得紧张,中国的私募股权和风险投资公司在海外的投资逐渐多了起来,当时一些早期的中国融资对我们帮助挺大的。
中国人在海外创业并不容易。美国的传统投资银行很少投资中国公司。硅谷成功的初创企业最终都会在美国上市,从国籍上看,被投资的人才主要是美国人、印度人和以色列人。
此外,我们中国人在海外时比较保守,平均而言不太愿意承担创办和发展科技公司的风险。受这些因素的影响,硅谷的华人通常被视为优秀的工程师和安全的帮手,而不是敢于承担风险的创业者。中国的资金对我们开始创业确实非常重要。
对中国企业有帮助的第二件事是,由于当前的中美经济战,中国国内的芯片产业发展越来越快。大家都认为一切都离不开芯片,所以对芯片的需求越来越大,这也导致了近年来我们所说的’硅的文艺复兴’。
这意味着亚洲的投资界非常看好芯片产业。现在,无论是欧洲、美国、韩国、中国台湾还是中国大陆,在半导体领域,所有主要参与者都变得更具政治性,因此投资变得更具战略性。
现在的投资已达数百亿甚至数千亿美元,这意味着我们的产业在中国的快速增长和发展,这是国内战略政策问题。
问:中美芯片战对你有影响吗?
每一个挑战都是机遇。国家之间的关系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我们只能专注于我们的优势。
对于我们这一代在美国创业的中国人来说,我们非常了解中国和美国的商业模式。我们有机会接触到世界上最好的研发力量。我们还能接触到世界上最好的科技人才。其中一些人才可能在中国或美国。现在,我们还在印度建立了一个站点,我们可以获得一些在美国或中国很难获得的人才。
在技术、研究和人才方面,我们仍然可以获得很多以前所能获得的东西,这些都是我们在创建企业时可以拥有的巨大优势。
问:贵公司在美国、中国和印度都有人才,也吸引了很多来自硅谷大公司的员工。来自这些不同地方的顶尖人才的工作方法和你们使用他们的方式有什么不同吗?
两者各有优势。当我们需要行业经验丰富的高级工程师和架构师时,硅谷是最好的选择。另一方面,制造和供应链管理也需要软件工程师和质量控制。
在整个产品化过程中,这样的角色可能占 70% – 80%。美国在这方面的效率很低,成本也很高。中国工程师非常勤奋和聪明,学习能力强,因此中国人才可能对我们更有吸引力。
问:在您的职业生涯中,您从博士生到建筑师,再到首席执行官。是什么让您在这些职业变化中始终保持灵感?
攻读博士学位时,我想在毕业后找一份工作。除了找一份收入可观的可靠工作外,我没想过更多,于是我进入了一家大公司。幸运的是,这家公司给了我将博士论文转化为大型商业产品的机会。
博士论文的理论产品化给了我职业生涯初期很大的信心。我觉得自己可以制造出一些具有大规模商业价值的世界顶级产品。
后来,我偶然加入了一家创业公司。我觉得这有点疯狂,但值得一试。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美国有几十家规模较小的公司也能生产出在技术上优于英特尔或三星等老牌行业巨头的产品。有一段时间,英特尔在其固态硬盘中使用了这家初创公司生产的芯片。
有趣的是,一家拥有 10 万多名员工的公司还不如一家只有 180 人的小公司。后来,我意识到专业化的重要性。如果我们真的深入钻研某个领域,就很有可能比没有同样深入专注的大公司做得更好。这样,初创企业就能做出影响整个行业的事情。
因此,我在整个职业生涯中不断学习,这也是激励我的动力之一。无论事情变得多么混乱,总有新的东西需要学习。我从事过招聘、团队建设、法律事务、财务工作,甚至还在自己的公司做过前台。重要的是,要尽可能多地了解企业的运作方式–不仅是技术层面,还有其他一切。
当你达到一定级别时,你的责任就会越来越大。员工依赖你。投资者依赖你。你必须对得起这份信任和责任。你要通过发展自己来实现这一点,然后有一天你会意识到你已无路可退。